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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吟诗人 消失在远方的爱人,中古情诗

2022-06-29 04:15:47

 

你的爱情比酒更美

我属我的良人

我的良人属我

他在百合花中牧放群羊

——《雅歌》

瓦奎拉斯 | Savis e fols, Humils et Ergulhos

刚入大学的时候,一位虔诚的叔叔送了我一本《》,要我好好研读一下。然而,一直到这位叔叔去了另一个世界,我才想起他留给我的书。我总是相信,书与人之间,也有着某种神秘的缘份,在一个特定的时间,把你带入一个特定的世界中。我第一次随手翻开这本圣书,手指就停留在了《雅歌》一章。

愿她用口与我亲吻

因你的爱情比酒更美

爱情犹如美酒,但它也经常会让你不胜酒力。你可能因为酒量太小不敢喝酒,人们也经常会因为害怕被拒绝,而把爱埋在心底。在一个好想谈恋爱的季节,《雅歌》成了扣动我心弦的诗人。每次当我重读这些希伯莱人的古老情诗,我的心就仿佛,充满了爱意。它的一字一句都仿佛是闪烁着的珍珠。在我的幻想中,那些古代不知名的诗人,头戴桂冠,怀抱古琴,坐在水边,用悠扬与简洁的歌声,将在水一方的佳人怀念。


在人生中还有什么比男女之事,更能让我们心旌摇曳?还有什么比这些直白而动人的情诗,更引人遐想?

你的唇似一条朱红细线

你的嘴秀美

你的两片太阳(腮红)在帕子内

如同一枚石榴

——《雅歌》

然而,在现实的手帕上,并不一定都是多子多福、美容养颜的石榴。爱神之箭,并不总是同时射中两位相爱的人。大学时,我亲眼看着寝室的一位兄弟,把被女生退回的情书,钉在门板上,天天用小刀戳,日复一日,情书已经被小刀一刀刀地戳进了木板中,以至于完全无法辨认。我知道那是一个可怕的伤口。他的心在痛,无辜的门板也痛得入木三分。我们或多或少都体会过被拒绝的痛,尝过相思的苦。在失望之余,我也曾默念《雅歌》中的诗句:

我的佳偶在女子中,好象百合花在荆棘内

奥西斯·马契(骑士) | 我喜欢耽于幻想

公元12世纪初,现在法国普罗旺斯地区,有一座非常古老的圣维克多修道院。院中一位叫休格(1096—1141)的苦行僧,写了一本关于圣母玛丽亚与她木匠丈夫的书。在书中他借两位圣人的无性婚姻,赞美了相知相守的纯爱,他坚信:纯真的爱情是一切神圣事物的基础,不仅仅是在男女之间,在信徒与上帝之间,也必须保持着这种纯真的爱情。休格相信:正是纯真之爱给了信仰以力量,更给了无度的肉体之欲以意义。这位可爱的修士,他在书中狂热地声称:如果没有纯真的爱情,男女交合甚至无法生子。在书的最后,休格激动地引用了《雅歌》中的诗句:

他在百合花丛中放牧羊群

我相信,这一定不是巧合:在休格生活的时代,在这位可爱修士宣讲爱情之道的普罗旺斯地区,当时正流行着一种非常不同于教堂圣歌的世俗歌曲,和罗马教皇钦定的拉丁文圣歌不同,它使用了古代奥克语(古法语的一种)方言,歌唱的主题也不是天上的神,而是人间的爱情。在那个漫长而黑暗的中世纪,这些有名无名的诗人们,带着他们的诗与琴,从一个城堡流浪到另一个城堡,留下了一连串优美的诗句与旋律。这种世俗歌曲的演唱者,,即游吟诗人。

在古代,诗与歌从来是不分家的。当修士们都在为爱布道的时候,诗人们也四处游荡,用他们的诗与琴,唱出心底的歌。当时正好是两百年的高潮,残酷的制造了大量的痛苦,另一面却又极大地促进了东西方文明的交汇:东方世界的先进科技、阿拉伯迷人的香水、新奇的乐器、无穷的财富,让欧洲这片荒蛮了太长时间的土地重新焕发了生机,也让十字架下沉默了太长时间的爱欲,变得蠢蠢欲动

世俗诗歌挣脱了的束缚,迅速的成为人们生活中的重要消遣,活跃于意大利北部和法国南部普罗旺斯地区的游吟诗人们,从平民到骑士、从贵族到国王,都热衷于这项比更令人快乐的文化运动。一些开明的修道院,也在课程之外,教授新的音乐与文学,正如《雅歌》所唱:

冬天已往,雨水止住了过去,地上百花开放


新的音乐与诗歌,应运春雨而生,就仿佛是从人心中绽放出来的花朵。

一时间,从王公贵族的豪华宫殿,到乡镇市井的热闹酒馆,到处都可以看到游吟诗人的身影。他们穿着鲜艳的服装,抱着各种新奇的乐器,胸口挂着新写的诗稿,到处吟唱着人间之爱,向往着那可望而不可即的爱情。

中世纪,在与传统的双重重压之下,在黑死病、与贫穷的反复收割之后,爱情是一种比珠宝更珍贵的奢侈品,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市井平民,绝不可能象如今的饮食男女,说爱就爱,说离就离,动不动就爱得死去活来,临了又为分家产吵得惊天地泣鬼神。在人间,修士在苦行中歌颂纯爱,诗人在流浪中怀念真爱,凡人在诗、歌与酒的抚慰中,忍受着生活的生离死别。最受欢迎的诗歌,总是带着几分怅惘与悲伤,一夜风吹雨,花落知多少。


没有手机、网络与邮局,没有医院、抗生素和止痛片,没有自由、,生命依然在黑暗中忘情的舞蹈。

游吟诗人,大约是那个闭塞时代里最浪漫的职业。然而,当你重新聆听这些遥远诗人的吟唱,却总能感受到某种比我们的时代更深沉的呼吸,在情欲永恒的纠缠中,这些有名或者无名的诗人,为我们画下了爱情寂寞的孤影。相爱不如怀念,怀念不如相忘,相忘不如歌唱。歌者无心,听者有情。

你想象过:坐在千年前的酒馆里,喝着混浊的麦酒,在几分醉意中,欣赏当红的游吟诗人精彩的表演吗?这段极为精致的视频,带你穿越过千年的时光。它来自著名的电子《:狂猎》,和美剧《权力的》一样,它的文化背景其实就是中世纪的欧洲,那是一个被与瘟疫笼罩的黑暗时代,的主人公穿越战火纷飞的世界,寻找失落多年的养女。在一座他曾经留下过爱恨的城市,旧爱难寻,女儿不知去向。一天,他在迷惘中与一位旧友,走进了一家名叫翠鸟的酒馆,聆听了一位叫普雷茜的女游吟诗人的演唱。这首歌的名字叫《狼的风暴》。在歌中,诗人深情地唱道:

你用手指轻抚我的伤痕

命运交结,星光暗淡

清晨时你逃离我的梦境

在我唇间留下

苦如黑醋栗,甜如丁香的滋味

在梦中你挽起黑色的长发

紫色眼眸,泪水涟涟

我追随狼的足迹深入风雪

穿越无尽的愤怒与悲伤

寻找你已走远的心

你是我的命中注定的情人

还是爱神无心插柳的玩笑


当你用十二分的认真去做一件事,即使是,也可以制作得极具文化内涵,这首当代作曲家临摹的中古风格情歌,虽然只是一个情节中的插曲,却让人极为意外地感受到一种遥远的诗意。

在12世纪的历史记载中,的确有很多女性加入到游吟诗人的行列,只为体验那种流浪的诗意:极为细致的双色服装、精美的帽子,华丽的古乐器——鲁特琴,甚至小到弹琴的姿式,双腿交叉的小动作,调弦的方法,胸口皮带上系着的小筒(装诗稿专用),真切得仿佛就在你的眼前。


和后来复杂的复调音乐、教堂合唱音乐不同,当时游吟诗人的音乐,大多是单旋律的民谣风格。优美而简单的旋律,搭配着古乐器弹奏出晶莹剔透的、装饰性的中古和弦,女歌手唱出平静而饱含忧伤的诗句,把我们悄悄卷入一场风花雪月的往事。

爱,在天荒地老时;人,在天涯海角处。人生从来都不仅仅是爱情,但爱情绝对是人心最柔软的痛点。

消失在远方的爱人

从海洋直到莱茵河

我也不屑一顾 

只求一亲 

英格兰女王的芳泽

——《布兰诗歌》


伯纳特·德·万塔多  | 看云雀高飞(改编版)

据说时的著名国王——狮心王理查,就是一位著名的游吟诗人,这位英国金雀花王朝的第二位君主,其实基本上不会说英语,一生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法国南部的行宫。年青时,他曾被自己的哥哥亨利袭击,偷偷关押在地牢里,他的仆人就是唱着主人亲自谱写的诗歌,走街串巷、四处奔波,终于在一座城堡的外面用歌声互答的方式,探出了理查被囚禁的位置,让这位号称可以从狮口中挖心的吹牛大王,重见天日。

我是没听过狮心王写的古法语诗歌,不过他当年生活的普罗旺斯地区,的确是游吟诗人的发源地。狮心王的母亲、中世纪最富浪漫色彩的著名大美女——阿基坦的埃莉诺,也热爱诗歌,赞助过多位伟大的游吟诗人。其实游吟诗人这个称号,最早就是这些耽于享乐、争战的国王们发明的。他们,甚至还发明了一个西语中重要的单词——Joy,意思是欢乐。


伯纳特·德·万塔多  | 看云雀高飞(清唱版)

然而,、野蛮的角力和无度的挥霍,诗人国王们并没有留下多少值得称颂的诗歌。在游吟诗人历史上,真正杰出的歌者,身份往往并不显赫,比如确立了中古游吟诗人音乐传统的大师——伯纳特·德·万塔多(1130-1190),只不过是一位面包师的儿子。他因为机缘巧合,在修道院学会了音乐与文学,并因为在诗歌上的优异天赋,年青时就出入宫庭,成为爱伯尔子爵名下的宫庭诗人。他的第一首诗歌,据说就是献给子爵夫人玛格丽特.蒂蕾娜。

然而,子爵很快就发现,这位年青的诗人,是如此爱慕自己的妻子。大怒之下将卑贱的诗人赶走。在离开子爵夫人时,伯纳特写下了著名的清唱曲——看云雀高飞。

当我凝望着云雀高飞

它的翅膀迎向朝阳

带走了我所有的欢乐

和期待的目光

多么耀眼的光芒啊

我惊奇地、羡慕地望着它

无可奈何地任我的心

在光芒中融化

这是什么,我很想知道?

愚蠢的爱情能否成真

没有人能倾听我内心的爱

可又有谁

能取走我炽热的心脏

让我爱的她得到安宁

请把所有的记忆都留给我

让这爱在我胸口留下印迹

爱,值不值得,只有上天知道。在那个无法想爱就爱的时代,诗人只能将满腔炽热的情感,化作在光芒中融化的心灵。云雀高飞,是越飞越远的爱情吗?没有人可以告诉我,在这场禁断之恋之后,玛格丽特.蒂蕾娜是否得到了安宁,又是否在这不断上升的音阶与诗句中,怀念着远去的诗人。

这首歌,是我听过的第一首中古歌谣。纯五度上行的音阶,制造出宽广而辽阔的气息,平静之中,每一个乐句都被赋予了微妙的情感变化,那是不断堆积的忧伤,直到青春的激情越飞越远。留给听者一片寂寞而荒凉的天地。

这是歌者大地,而不是国王们的快乐呻吟。

伯纳特在离开子爵夫人后,被热爱诗歌的大美女——阿基坦的埃莉诺收留,成为这位法国最尊贵小妇人的宫庭诗人,并和埃莉诺一起远嫁到英国。

和所有的游吟诗人一样,伯纳特认为自己首先是一位诗人,然而一生创作的数千首诗歌和旋律,确立了游吟诗人的传统风格,生前就被人誉为“大师歌者”。

伯纳特·德·万塔多  | 我的心中充满了喜悦


他甜蜜的宫庭爱情诗歌,在那个时代流传极广。带着高雅的气质,宽广的气息和淡淡的忧伤,弹落了一个时代的眼泪。甚至后来法国北部另一流派的游吟诗人——特罗威尔,也深受伯纳特的影响。光是《看云雀高飞》的旋律,就被使用到当时的很多诗歌中。其实,只要诗人严格地按照音律写诗,一个旋律套用在不同诗歌上,完全没有问题。

虽然名为爱情诗歌,但这些作品多多少少都带着一丝苦味,甚至是在歌唱心中的喜悦时,也有一股挥不去的伤感。也许游吟之美,并不在于花前月下的爱情,而在于流浪与离别。

欢愉嫌夜短,寂寞恨更长

爱情,甜蜜得就象谎言

晚祷已过, 那输得精光的家伙凄惨呼号

瞧你干了些什么——可恶的命运! 

我生命中所有的快乐 

都被你掠夺一空

——《布兰诗歌》

纪尧姆··马肖 | 杜丝茱莉圣母院

中世纪的游吟诗人,对诗歌文本的重视,超过了音乐本身。他们把诗歌写在珍贵的羊皮纸上,放在胸口的小筒里。这些诗歌都严格的按照音韵创作,一只曲子往往可以套用到不同的诗歌中。这些古老的曲子,旋律其实相当简单,很少采用复调和对位的复杂写法,一段优美的器乐前奏后,歌者一边歌唱,一边弹奏一些装饰性的和弦。

在伯纳特之后,游吟诗人的吟唱传统,从法国南部向北部发展,从意大利传到西班牙、德国、英国,在接近两百年不断地传播与演变中,原本简朴的游呤歌调到13世纪时,已经悄然改变。更多乐器的加入、更多的体裁与更复杂的旋律,更职业化的分工,让这门古老的艺术渐渐地变得不那么单纯了。

这个时期,旷日持久的已经结束,从阿拉伯世界掠夺的大量财富,让王权迅速的崛起。先进科技的引进,正重塑着欧洲的面貌。有了钱的贵族、平民们渴望着更多的娱乐与享受。


音乐也应时代而变,新一代的游吟诗人们,如今带着自己的小乐队,甚至职业的歌手,巡回演出。那种古老的自弹自唱,在这会已经不再流行。音乐的情调,也似乎更欢乐了起来。

从弹拨的鲁特琴、竖琴,到拉弦的里拉琴,甚至阿拉伯鼓,长号、短笛,新一代的音乐变得越来越热闹和复杂,原来简单的旋律,开始加入更欢乐、更有节奏感的阿拉伯风格打击乐。为了增加音乐的表现力,多声部的重唱、对唱、轮唱已经蔚然成风,这一切都成为后来影响深远的意大利牧歌和新艺术的先声。然而,这似乎也意味着游吟诗人时代的落幕。

当时最具代表性的诗人,就是1300年出生在法国北部的纪尧姆·德·马肖。他创作的《杜丝茱丽圣母院》,就和前辈诗人的风格大不相同:持续的打击乐,丰富的配器,喃呢吟唱中,乐器与人声交织成丰富的色彩,主旋律和副歌,悠远的旋律,在沉稳的鼓点中,缓缓的绕着你的心灵旋转。它的这种音乐风格,严格的说,根本就不是传统的游吟歌调,而是一种新的复调维勒莱音乐。


马肖号称他的诗都是生活与情感真实的写照,不过据我所知,他的生活可是风流潇洒得厉害。这首《杜丝茱丽圣母院》,歌名虽然是圣母院,但其实那只是诗人的情人修行的地方。整支歌根本就是一首赤果果的情诗:

亲爱的可人儿,挚爱的佳人

指天发誓,我对你的忠贞

没有人可以俘获我的心灵

除了你,我的心里再无其他

唉,我哀告乞求

只为些许的宽慰与希望

一旦失去了您的同情与怜惜

我的欢愉也将永远地消失泯灭 

诗歌的主题仍然是爱情,但你是否感觉到,某种过度的甜蜜,让这份爱更象是一场虚情假义的表白?音乐让人几乎要翩翩欲舞,不知道他的情人听着如此的甜言蜜语,在修道院里如何安静地修行?

纪尧姆··马肖 | 在快乐的花园里做梦

马肖也被称为最后一位游吟诗人,他的保护人是著名的约翰王,一位热衷于征战、美酒宴饮的波希米亚国王。诗人与国王随行,南征北战,胡吃海喝,到处把妹,他甚至在诗歌中毫无羞愧地讲诉,他如何与一位19岁的少女发生。纯爱是什么,对这位风流的诗人而言,似乎不那么重要。

马肖生活的13世纪欧洲,是一个纵情享乐的时代:曾经控制了一切的,在两百年的后,变得突然不那么神圣了。想去天堂,只需要向教会花钱买张赎罪券就行。

人生苦短,何不及时行乐?


后人曾在德国北部的一座名叫布兰的古老修道院里,发现了大量拉丁文诗稿,正好就是那个时代的创作。其中的世俗诗篇里充满了大量放荡不羁的诗篇。有一篇甚至写道:

我是安乐乡的修道院长
我的朋友全是酒鬼
我们都是赌神的信徒
清晨总能在酒店中将我找到
彻夜狂赌,剥下对手最后一件衣服

据说这些诗还是修士们写的。显然,它们比马肖的快乐情诗,还要放荡不羁。游吟诗人的优雅古风,到13世纪时早已越飘越远,爱情与艳遇唾手可得,新的音乐将不再是诗的仆从,而享乐的信徒。时代已经改写,伟大的文艺复兴,正在磨拳擦掌,准备登上历史的舞台。

格鲁特·德·波勒 | Mot era dous e plazens

欢乐也罢,悲伤也罢,音乐、历史与人生永远在不断地变化,又永远在不断地轮回。就仿佛天上的月亮。逝去的诗人与时代,如今只留下一抹淡淡的身影,但他们的诗与歌,却还能扣动我们的心弦。这本身不就是一件奇迹吗?

最后,还是让我们在格鲁特·德·波勒(1138-1215)的老派游吟之歌中,结束这场穿越之旅。上面这首《Mot era dous e plazens》中古之歌我无法翻译,然而歌中那悠远的诗意,却依然可以把我们带到生命永恒的轮回之中。

诗人已死

爱情已死

但这场风花雪月的事

依然没完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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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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