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比较仓促,没有录到李兄弹奏的原音,背景音乐以网络暂代。)
前文述过,此次到扬州,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受了一位李姓斫琴人的盛邀。
自己的歌单里,虽说尽是古风类充满中国元素的曲,但作为一名资深乐盲,我对什么琵琶琴瑟古筝丝竹的认识还仅限于几个高山流水鸾凤求凰的典故美谈。这次扬州之行,倒是别开生面增长了不少对古琴的见识。
说起这位李兄,大学本科专业是英语,毕业后也很快进了一家外企。但是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候他却突然选择退出,而做起了自己倾心已久的古琴生意,自己斫琴、售琴、教琴。他的店面,处在扬州城喧哗热闹的东关街北的古琴一条街上,与竹林幽深的个园仅一墙之隔。这条街上左右共计十几家店面,均是做着古琴的制作买卖生意。而他斫琴的地方,则是处在扬州邵伯湖边上,我到的时候虽是冬日,但湖光水色铺上一层残阳的血红,加上不少散养的白鹅,也蔚为大观。
古琴,又称瑶琴、玉琴、丝桐和七弦琴,是中国汉族传统拨弦乐器,有三千年以上历史,属于八音中的丝。古琴音域宽广,音色深沉,余音悠远。
自古“琴”为其特指,19世纪20年代起为了与钢琴区别而改称古琴。初为5弦,汉朝起定制为7弦。隋唐时期古琴还传入东亚诸国,并为这些国家的传统文化所汲取和传承。近代又伴随着华人的足迹遍布世界各地,成为西方人心目中东方文化的象征。
因是雪后的冬日,虽说是南方,但扬州的温度也不曾比帝都高上几度,因而到扬州游玩的游客并不多,而能够走到更为幽静的古琴一条街的游客便更少。
李兄的店是在古琴街比较起眼的位置,古朴的店门之上“道御堂”三个字充溢着古典的气息。走进去正中一副对联“执古之道,以御今事”,一见便是老子“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的改编;两联中间是一幅老子讲经图,回头想想老庄阮籍阮咸,想想嵇康的广陵散,便觉这道家的一画一联与店里的古琴颇为搭配。店内两边挂着十余张古琴,桌上摊放着一本古琴谱,什么仲尼式伏羲式、平沙落雁梅花三弄等等。
和李兄交流才意识到,贺铸所谓“手寄七弦桐,目送归鸿”,岳飞所谓“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中那用来寄托心声的音乐来源,所谓瑶琴、七弦琴,都是今日古琴的曾用名。
不过这盛行了几千年的古琴,在短暂激荡的近代现代却给人一种式微之感。比起钢琴、吉他,古琴二字又有几人识得呢。
“古琴虽说历史悠久,但是真正兴起的时间却不长,大概也就是从2008年北京奥运会开始。”李兄坦言,且不说钢琴等西洋乐器,就算与已经形成完整产业链、社会认可比较广泛的古筝相比,历史上风靡文人雅士群体的古琴在今天的知名度也远不如前者。“在我这里买琴、学琴的,大致分为两类。一类是真正热爱古琴、造诣比较高的一些‘文士’,一类便是为了拓展兴趣爱好的年轻人,而以前者为主。”
显而易见,作为他的客户主体的资深“文士”们规模并不能与年轻人相比,而众多学一技之长的青年学生们在选择学习对象时更倾向于普及度已然极高的古筝、琵琶等。不过虽然如此,李兄倒也不沮丧,毕竟从他作为一名商人的角度来讲,市场不发达也算是商机。但是作为一个英语专业又从外企主动辞职只为了做自己喜欢之事的古琴爱好者,古琴的落寞也让他给自己强加了几分责任。
“那您对古琴产业的将来有什么展望?”
“推动它走向国际吧,让它成为中国的另一张名片。另外在这个过程中附带的文化传播, 也算是在做事业的同时,为民族文化做的一点贡献吧。给自己戴个高帽,哈哈。”
文化与经济相交融,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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