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乐器种类 >名单 | 2017音乐中的真善美结果公示

名单 | 2017音乐中的真善美结果公示

2022-05-30 23:38:57


由2017年上海市民文化节牵手第34届“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联合举办的“音乐中的真善美”主题征文活动获得了爱乐者的广泛关注和积极参与。经专家组认真评选,现对此次征文的评选结果予以公示。

 


★ ★ ★  市 民 征 文 佳 作 (10项)


01

《寻找老班长  》

作者:初曰春


寻找老班长

 

初曰春

 

那年春上,柳树刚刚发芽,柳梢上透着一抹诱人的鹅黄绿,随风拂起淡淡的思绪。我时常让目光越过兵营的围墙,盯着不远处的景致发呆。班长看我愣在那里出神儿,便会喊我的名字,每次我都响亮地答“到”。作为新兵,“到”和“是”是我用的最多的字眼。

在鲁西北一个叫平原的小县城里,我跟其他新兵一起训练执勤。现实中的军营生活并非人们想象的那样激情似火,相反,“直线加方框”的模式让置身其中的兵们感觉枯燥乏味——每天1个五公里越野,还有100个俯卧撑、100个仰卧起坐和100个单杠拉臂、100个双杠撑臂——班长为这些起了个好听的名字:“五个一”工程。而我却因为跟不上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开始厌恶所有训练科目,进而开始后悔自己的选择,我甚至有了当逃兵的想法。在基层连队,训练成绩差的兵根本没有地位,我为此焦虑不安、烦躁迷茫。

班长是一个个头不高的河南人,当兵已经第五个年头,我们这批兵没入伍前就已经名声在外,据说抓管理很有一套,带的兵都有出息。在我看来,这纯属谣言。原因很简单,但凡我训练上出了差错,他就会皱着眉头用方言说,噫,恁这个笨兵,不中。这话从来不变样,于我却是极其刺耳的,仅仅几个字就否定了我的一切,几乎摧毁了我当兵后的所有梦想。年轻士兵渴求上进,具体到细节上无非是希望得到队伍前的一次口头表扬,哪怕只是一个赞许的眼神。这让我觉得班长的方法简单而单一。

我对班长有了强烈的抵触心理,在这种情绪的笼罩下,我用挑剔的眼神观察他的日常举止,还把他的“毛病”全都记录在日记本里。譬如说,他臭美且贪吃。每次周末外出,他会事先用不锈钢杯子装上滚烫的开水,用土办法把军装熨得笔挺;每逢食堂有土豆烧牛肉这道菜,他会私下跟炊事员打招呼,给他的碗里多盛几块牛肉。我用嘲讽的文字刻画了其中的某些细节,竭尽所能地丑化他的形象。

我忽视了一个问题,在部队内部特别是基层单位,没有绝对意义上的秘密可言。我的日记很快被战友发现了,然后被一张张兴奋的嘴巴传播开来。那段时间,我如坐针毡,诋毁班长的“罪证”白纸黑字写在那里,只等着他随便找个机会惩罚我。可是,日子还是那么平淡无奇,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让我心里更加没个着落,猜想他哪天会给自己“小鞋”穿。

当时,军营民谣非常流行,饭前饭后队上会用大喇叭播放小曾的《我的老班长》,听到歌词我就觉得别扭,心想如果班长年底退伍,这辈子我也不愿跟他联系。

五一劳动节的前几天,班长找到我,说你写的日记我听说了。我想坏了,该来的终究是来了。没曾想,班长说,噫,恁这个笨兵,文笔不孬,五四青年节,恁负责出一期黑板报。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不定是故意创造机会让我犯错误,不行,不能中了他的圈套。在我明确拒绝后,他还是那句话,噫,恁这个笨兵,不中。依然是皱着眉头说的。

过了没多久,为了逃避训练,我假装肚子疼,班长骑着三轮车把我送到最近的一家医院。跑上跑下安顿好之后,他又跑出去买了一袋水果,又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随身听,装上一盒磁带,让我听歌解闷。随身听是崭新的,在每月只有35元津贴的我眼里,那是奢侈品。

磁带上全是军歌,除了小曾的《我的老班长》《军中绿花》,还有阎维文的《一二三四歌》和的《东西南北兵》之类的,听到尽兴我也会跟着哼上几句,班长听到后便夸,噫,恁这个笨兵,不孬。看他是真心夸奖,一盒磁带听上几遍,我的心病也好了一大半。

“出院”之后,班长让我参加歌咏比赛。“有第一就争,有红旗就扛”是队上的老传统,队干部原本对上级组织的活动就非常重视,那年又赶上香港回归和建军七十周年,生怕我拿不到名次,班长替我打了包票,说这个兵不孬。那时我才发现,无论表扬还是批评,他都只有两个字,“不孬”或“不中”,显得极为吝啬。

比赛现场,我临时改换曲目,唱了《我的老班长》,而且一举夺魁。回到队上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班长一直在营区大门等着我,心里的喜悦早已从眼角流到嘴角。

那天晚上,班长恳请队干部加餐为我庆功,炊事员做了他爱吃的土豆炖牛肉,在他没到食堂之前,我偷偷把他碗里的牛肉挑出来,我希望他跟往常一样翻来覆去找不到牛肉,等他嘀嘀咕咕埋怨一会儿,我再把藏起来的牛肉端出来,然后听他跟我说,噫,恁这个笨兵,不中。很意外,那次他只是象征性地吃了几块土豆,倒是一个劲儿地在队干部面前夸赞我,说我训练不中,其它的都不孬。

第二天一早,班长就回家探亲,而我也因比赛表现出色调到了上级机关,跟他很少再有联系。

事后,确切地说是班长退伍之后,我才知道,在我比赛的那天,他收到妻子发来的电报,嫂子给他下了最后通牒,说家里困难,如果不提前退伍就离婚。直到那时我才想起,班长在营区大门等候我的时候,门口的街灯有些昏黄,孤零零地在头顶眨着眼,圆锥体的光圈拉长了他的身影,又被他自己的脚步踩碎了。还有,营区门前的柳梢在风里摇摆不停,仿佛遭遇了莫大的委屈,再仔细想想,好像那天的风很粗也很硬。

从那天开始,我便开始寻找我的老班长,虽然我不再唱那首歌,但心里却跟歌词写的一样,想问问他现在过得怎么样。嗯,我要找到老班长,亲口告诉他,他原本打算送给嫂子的随声听在我手里一直保存完好。

对了,我的老班长姓彭,河南人,个头不高,爱吃土豆炖牛肉,爱说“不中”和“不孬”。



02

《流浪音乐人》

作者:凌寒


流浪音乐人


凌寒


我陪着从海外归来的友人去聆听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的一场音乐会,陶醉在古典音乐的优美旋律中,享受着感官乃至灵魂的洗礼。友人是个古典音乐迷,带领着我这个音盲走进神圣的精神殿堂。

听完音乐会,我们悠闲地散着步,打算乘坐地铁回家。在一块空地上,一个衣着邋遢的中年人正坐在地上在吹奏一支长笛。我听不懂那是一首什么曲子,但如此孤凄的音乐,听起来好象是发自内心深处。友人说那是巴赫的《G弦上的咏叹调》。

友人的脚步在他面前停住了,友人穿着一件浅色的绸上衣,一条黑丝绒短裙子和一双精薄的长统丝袜,脚上蹬着一双秀雅的高跟鞋。两个人站在一起,从穿着上来看是那么不协调。就像高贵的郁金香的面前停顿着一只西瓜虫一样。

吹笛子的男人很清楚地闻到了友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外国香水味,看到了她俯视着他的探询的眼神。笛声略微停顿了片刻,但很快他的额头上浮现出一条严肃的皱纹,继续着他的凄凄吹奏。他脸色苍白,现出一种病态,他通过笛声而表达出来的内心的痛苦似乎使友人的心也隐隐作痛起来了。

这种对峙的窘迫越来越强烈,简直叫人窒息。它似乎持续了很久,使人难以忍受。我耳边的笛声越来越充满悲伤的意味,发着撕碎胸膛的呻吟。

我拉着友人朝地铁走去,笛声在我们身后渐去渐远。友人说这支曲子叫《妆台秋思》

突然,友人挣开我的手,一个转身冲向吹笛人,在他面前放下一百元人民币,然后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望着我不解的目光,友人用她那清晰、明快的声音说:在国外,他算是在为我们服务,所以我们得给他服务费。

可是也不用给那么多呀。

友人的嘴角露出了忧郁的苦笑:这还算多吗?他所付出的远远不止这些。

说完,她眯缝着眼睛,陷入了深沉而茫然的愁思。也许流浪异国的人最是能体会到流浪的辛酸吧,不管所处的位置和身份有多大的区别,心灵的感受一定是完全相同的。所谓的惺惺惜惺惺,大概这也算是一种吧。任何自由也不可能冲破孤独之墙,而音乐是最能把人心底的孤独感给强烈唤出的一种表现形式。

风光如她,长着一张中国人的脸的外籍人士;自由如她,在海洋和陆地间穿梭;财富如她,可以在顶尖消费。但是人终究是孤独的,特别是流浪的人。

地铁在隧道里穿行,我的耳边依然回响着刚才的笛声。我祝福你,流浪的音乐人。你用你的艺术装点了城市的风光,美化了世界,你不同于乞丐,你是一个艺术家。你拥有怎样的一种生活,我们不得而知,但我们今天相遇就是缘分,所以我们是同起同坐的人。                   



03

《如风,如云,如影随形》

作者:容子


如风,如云,如影随形


容子

 

在我儿时的记忆中,“上海之春”令人难忘。虽然记忆朦胧远去,但纪录片电影“上海之春”还有印象。夜晚,全家坐在军队大院的露天操场上观影,曾是文工团员的妈妈那样聚精会神,那样陶醉。受母亲影响,“上海之春”成了我们的喜爱。那时,家在东南沿海,远离上海,从电影中看到“上海之春”演出,犹如走进神圣的音乐殿堂。音乐如风,如云,如流星划过夜空,在我儿时、少时的心中播下美妙的种子。

许多歌曲是从露天电影中听到的。15岁那年在北方当兵,冬天的夜晚,在露天操场上看电影,让我终生难忘的是《冰山上的来客》。当一班长牺牲时,他手握钢枪冻成冰雕的形象,永远定格在眼前。“天山脚下是我可爱的故乡,当我离开它的时候,好像那哈密瓜断了瓜秧。……当我永别了战友的时候,好像那雪崩飞滚万丈。啊——亲爱的战友,我再不能看到你雄伟的身影、和蔼的脸庞。啊——亲爱的战友,你也再不能听我弹琴、听我歌唱。”歌声响起,全场沉静,只听朔风呼号,战士们抽泣,我忍不住落泪。音乐,如风,响彻在天然的圣殿里;如云,在旷野中自由飘行;如烈焰,燃烧着年轻的心灵,驱赶着寒夜的冰冷。这首歌从歌词、音乐、风格,到意境、内涵、境界,都深深打动我,成为我在部队汲取文学艺术营养的难忘经历。

终于,我来到了上海,走进了真正意义上的音乐殿堂。1976年,21岁那年,我刚从军校毕业,走上工作岗位不久。5月下旬,上级让我和两位上海籍的“老同志”出差去上海办事。说是“老同志”,那两位干部不过三十来岁吧,但他们俨然就像兄长前辈,带着我这个未曾见过大世面的年轻人,领略了上海的精华。我说,我小时候来上海玩过“大世界”,他们说,这不够,来到上海,如果没有进过“上海音乐厅”和“大光明电影院”,不能算是真正来过上海。于是,工作之余,利用周日休息时间,他们带我去了位于延安东路的上海音乐厅。前一天,那位父母家在淮海中路的老同志说:“你去买双新皮鞋吧,明天去音乐厅,我们最好穿皮鞋进去。”从学校毕业后,我还穿着方口带绊儿的黑绒布鞋,那天在两位老同志的鼓动陪同下,上街买了双圆口带绊儿的黑皮鞋,这是我参加工作后买的第一双皮鞋。第二天,喜滋滋地穿着新皮鞋,走进了上海音乐厅,生平第一次坐在音乐厅里,聆听了西洋乐曲的演奏。对西洋音乐,当时我最熟悉的就是《蓝色的多瑙河》,因为当小兵时懂俄语的战友大姐不止一次唱给我听过。除此之外,我所知甚少。这场音乐会,让我记住了《英雄交响曲》、《电闪雷鸣波尔卡》等乐曲名字,,感受到正在复苏的上海艺术春天。这个春天,使我想起曾经的“上海之春”纪录片,想起北方露天影片中震撼人心的乐曲……那些乐曲,如风,如云,如影随形,从东南沿海吹到北方,又从黄土高坡飘到上海。

第二年春天,我调到上海工作,从此与这座城市结下不解之缘。从军队转入地方,从事外事工作,有了许多机会陪同外宾出席音乐招待会。在“上海大剧院”聆听陈燮阳先生指挥交响乐时,不禁想起1976年春天第一次走进上海音乐厅的情景。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我去过德国、奥地利、匈牙利,捷克、俄罗斯等国,每到一地,拜访音乐家的故居,参观著名的音乐厅,驻足欣赏,流连忘返。

在德国波恩,前往贝多芬故居的小街上,青年人在路边拉琴,琴声似微风从远方吹来;在匈牙利,游船徜徉在《蓝色的多瑙河》乐曲中,河水倒映着白云,白云好似美丽的音符,与蓝色的河流一起奏响华尔兹。在芬兰的“西贝柳斯公园”,在俄罗斯的涅瓦河上,在维也纳的“金色大厅”,在萨尔兹堡的“莫扎特广场”,在春天的上海……音乐,带给人类多少如影随形的眷恋。

贝多芬曾说:“音乐是比一切智慧,一切哲学更高的启示。”无论是西洋古典音乐,还是中国民族音乐,在我心中,神圣的音乐殿堂可以是金碧辉煌的大厅,也可以是繁星璀璨的露天广场。

           



04

《二泉映月》

作者:崔立


二泉映月

 

崔立


那个时候,村里有一个老人。老人是从城市里来的,不知他姓甚名谁,为什么来到这里,又为什么住在这里。我还小,五六岁的年华,在村前村后的每一个角落钻来钻去而乐此不疲,我很快乐,快乐的有点无以复加。

下午,我在一处竹林中徘徊时,听到了一阵很悲切的乐曲声,声音的方向,应是路口的小小的房间,那个老人独处的房间。我听了会儿,是好奇使然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从竹林中跑了出来,像阵风似的,到了老人房间的门前。老人坐在门口,手上拉根皮条似的,一只手紧紧握住,一只手在来回的拉动着,那悲切的声音,就是从那器具中发出来的。很动听,动听到让人的心不自觉地揪在了一起。

有一会,我站在门口,在听着那拉动着的悲切声音。

有一会,老人突然停止了拉动,脸上浮出了一丝笑,尽管那笑意,让我感觉不到暖意,甚至有点可怕。

老人向我招了招手,说,你叫什么名字?我经常见你到处跑来跑去。

我看了老人一眼,头发斑白,脸色苍白,身上流露出一种不正常的气息。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我,突然莫名地有点害怕起来。

我撒开小腿,落荒而逃般地跑了起来。

再听到这个悲切的乐曲声,是在一次活动上。

我已长大,远离了熟悉的农村老家,来到了完全陌生的城市。城市像钢筋铁骨般,一度,我在城市里常常迷路,明明走在大马路上,走着走着,我就忘记该上哪儿去了。突然也发现,城市里的每一次,似乎,我去哪里,都是无比陌生的。

我是去参加一个老乡的活动。

其实,我是不想去的。活动的现场,离我上班的地方,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活动是老乡们自发组织的,参加的人都要交一百块钱,算作活动经费。我刚上班。一个月的工资去掉房租,吃喝拉撒,所剩无几。这让我体会到待在这个城市的艰难。

我有些想要打退堂鼓想要回家了。

几小时前,母亲给我打电话,说,儿子,过得好吗?我说,妈,我过得好,我过得非常好呢!我说得嗓门都有些控制不住了。我赶紧和母亲说再见挂掉电话。

老乡会上,很热闹。

台下,是一个个圆形的餐桌,上面已经摆满了菜,酒,还有饮料。台上,是老乡们的节目表演。有唱歌,魔术,还有别的乐器表演。

我是在吃着一个大虾时,听到那个熟悉的悲切的乐曲声的,那如歌如泣的声音,使我吃东西的动作停顿了下来。在吃这个大虾前,我狼吞虎咽般地筷子夹出去,吃了很多的菜。我像是有多少年没有吃到东西一样。

那乐曲声,让我突然想起了老家,想起了从前,那个五六岁光景时的我,那个快快乐乐的我,那时我天天盼着长大。现在我长大了,我快乐吗?我为什么一定要长大呢?我要是永远都不长大,那又该多好呢?

也就在那一晚,我知道了,那个二胡拉起的乐曲声,是叫《二泉映月》,这首乐曲自始至终流露的是一位饱尝人间辛酸和痛苦的盲艺人的思绪情感,

回程的,去往公共汽车的路上,我和一个老乡,走得很快。我们要赶最好一班公交车,从城市的这一端,去往城市的那一端。

快到了。悠悠扬扬地,我突然又听到了那个悲切的乐曲声,乐曲声让我停下了脚步。路边,一个学生装的青涩女孩在拉着二胡,拉着那首《二泉映月》,昏暗的灯光下,有一张大大的纸板,上面几个大字:想要回家,路费不够,求好心人帮忙。

不知怎么地,我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50元的纸币,那是除了2块钱公交汽车钱外,最后的钱了。

老乡拦住我,小声说,不要,那是个骗子,你上当了!

我说,如果她是骗子,我求之不得,那是天大的好事。

我还是执拗地将钱放进了女孩前端的盒子里。

空空荡荡的公共汽车上,坐着老乡,坐着我,还有零星的几个乘客。

已经半夜了。不知怎么地,我突然拨了老家的电话。好久,听到了母亲充满睡意地声音,喂,是谁啊?

我说,妈,我想要回家。

母亲说,儿子,那你明天早点回来啊。

我说,不,妈,我现在就想回家。

说着话,我突然大声哭起来。

           



05

 "暖如峨眉”——浅析叶小刚先生《峨眉》

作者:顾懿初


暖如峨眉

——浅析叶小刚先生《峨眉》

 

顾懿初

 

叶小刚先生的《峨眉》一开场就把听众带入场景,迅疾而又自然,完美的演绎让作品成立体状站了起来。

一段音乐即是一幅画,一段音乐也是一首诗。《峨眉》的诞生正如先生所言,是寻找,是突破,是心与思之间的悦动。

我以为,音乐和诗歌一样,以作者内心此起彼伏的情感为主线,加上作者深厚的生活底蕴与美的发现,加之心灵与现实的撞击与磨合,从而将自己、听众完全交给作品,融入到作品中去,并通过乐器来升华的一种抒发方式。创作者用心灵传递,演奏者用乐器传递,两者将大自然的灵性与深邃用音乐作进一步深化,让聆听者在悠扬的声线中去捕捉生活的自然美和瞬间美。叶小刚先生说,为了创作这曲《峨眉》,他多次抵达峨眉山,来感受大自然的真实,体验“嘉州山水地,二蜀最为美,翠岭叠峨眉,长岭叠峨眉,长澜涌锦水”的意境。去探寻崇山峻岭、鸿沟天堑,以切身的亲历来吟唱山水的隽永与美好。

《峨眉》由指挥家余隆先生指挥,上海交响乐团倾情演绎。随着音乐声缓缓流淌,明朗、质感的管乐如清泉般飞流直下,飞溅成曲,乐声流淌中曲中有画,画中有真善美,演奏家们是那样地投入,随着指挥棒的抑扬,音乐声由轻缓到喘急,再由激荡到宁静,小提琴、钢琴、吉他等乐器之间的转换既沉稳又灵动,我们仿佛看见青山与绿水相绕相缠,仿佛看见作者跋涉在峨眉的山山水水间,那双明亮的眼眸,那且行且思的过程,最终登上展望的山峰。这个过程,用音乐的方式来加以抒发,会更加典雅温暖,韵味更浓郁,各种打击乐器的弹、拉、打之间的灵活运用,也更能体现作者的情感世界,从而使情与境达到统一。所以,这与音乐家展开感情的创作是分不开的。

峨眉就像一块碧玉,晶莹剔透,聆听中,我们收获的是满满的感动与陶醉,这曲暖意,也为我们带来了更多的共鸣与震撼。

音乐要达到一种高度,即达到灵魂与现实结合的高度,确实不容易,因为音乐所体现的正是纯粹的心灵与自我的追问相辅相成的一种载体,它可以使浮躁的思想平静,可以让忧伤得到缓解,可以让心灵贴切过渡到某个点,或者说个空间。正如我们在聆听《峨眉》时,仿佛也走进了一个迷人的空间,曲子的起伏如同盛开的花朵,我们甚至感觉到了一种春绿夏碧的暖意,悠扬的乐声在聆听者面前展开了一幅山水画,一幅湖光山色,从虚化中一点一点清晰起来。高低音的切换如大珠小珠,叮咚悦耳,加上演绎者的投入,即便平时很少接触交响乐的聆听者,听后也震颤不已。

我们知道,音乐所带来的美感不仅仅是一瞬间的听觉效果,叶小刚先生着力于细节与情感的描绘,通过时间、季节、景色以及倾诉等方式,加强了旋律的顿扬,以及情绪的力量,让音乐在山水间自由呼吸、呼应、回旋,这便是我们此刻听到的《峨眉》,它的艺术效果不仅仅在于音乐的激昂与迸发,个人认为与传统画中的浑化也极为相似,不浮不滞,鲜明而真实地呈现了乐声的清朗与共振。

《峨眉》的优雅,在于叶小刚先生将山水、人文、花鸟、树木等地方元素的导入,以其独特的视角,将所见所想准确拿捏后,如酒如诗般发散,创作了这一曲既轻柔深沉,又磅礴大气,更暖如春风的交响曲,引人入胜,别具一格。 

           



06

 《一曲琵琶定思量  

作者:顾颖颖



一曲琵琶定思量

 

  顾颖颖


初识她,是在六年前。

她低调、内敛,像个未出阁的姑娘,害羞地躲在琴行的一处角落里。比起那些挂在墙上,有着各自雅称的琴不同,没人寒暄她给她擦擦身子,或是抹抹油,也无人过来问津,收留了她去。因此她的身上布满了灰尘,如同蒙上了一层难以言说的历史。

琵琶本来就有历史,从意蕴悠长的唐诗宋词里,你就能寻得许多证据。如王昌龄的“琵琶起舞换新声”,王翰的“欲饮琵琶马上催”,欧阳修的“琵琶傍畔且寻思”,晏几道的“琵琶弦上说相思”等等。每一首关于“琵琶”的诗词里,总有一段或悲壮山河,或缠绵反侧的故事。而我眼前的她,又有什么故事呢?

人与人要有眼缘,人与物又何尝不是。我将她带回了家,为她擦掉了身上的厚重。擦拭后的她,模样竟如此雅致。她的头花是一朵白莲,虽不是昂贵的白玉,却雕刻地极为精巧。琴背的木料呈棕红色,从质地来看应该是香红木。头、山口、弦轴、相、品、弦、面板、搏手,自然而紧密的组合,构造了她完整的生命。

我只学过一年的琵琶。于琴于曲,我都是个新手。我不能用专业术语去评论一把琴的品相,更不能透彻地点评一首曲子的意味。但仅从一个“门外汉”的角度,我就能说出许许多多关于我对她的感知。

拥有两千多年历史的琵琶,无疑是传统乐器中的低调贵族。低调如她,用“D”调作为自己的基调,不高不低的音位,凭借小小的身躯传达自己的思绪,既不张狂,又不逊色。贵如她,素有民族乐器之王的美誉。因为敦煌莫高窟上出现的“飞天乐舞”图,被人们称为是神的乐器。另外,从对琵琶的驾驭中,你也能感受到她的“非凡”。看似简单的四根弦,需要左右手同时精准配合,单单右手就拥有弹、挑、滚、轮、勾、分、抹等37种指法,这中间还不包括多种组合指法。而对于初学者,要不从基本的“龙眼”、“凤眼”手法学起,只怕她是一个“好脸”都不会给你——磅磅磅地,保你一个音都弹不出来。她只是想告诉你,她是不容小觑的,她是骄傲的。

她骄傲却从不娇气。琵琶曾名“批把”,相传源自秦朝,向前弹出去叫“批”,向后挑起来叫“把”,所以人们叫她批把。汉书记载:“批把本出于胡中,马上所鼓也。”原来,琵琶在早些时候,还是一门马背上的艺术。因与草原、马背有关,琵琶比起闺阁中的古琴、古筝来讲,就多了一份豪气。她从不过问你是什么身份或地位,只要你有足够的诚心,就能打动她。她能到宫廷贵府,也能随你去小巷深苑。只要她认可你,就能毫无保留地融入你的情感、你的思绪,直到那人琴合一的状态,令你再也分不清,你与她,到底是谁在演奏谁?

戴上假指,我试着弹奏眼前的她。当初想去学琵琶,是因为爱上了那句“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我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种乐器,即便寥寥数声,便能找寻到人内心的归处。事实上又确实如此。每次心烦意乱、迷茫不知所措,我都会想起那个声音。我竟无法用确切的词去形容那个声音,如此迷离,柔和,而又如此淳厚和磅礴。

“江上楼阁鸣钟鼓,月上东山映江红,风来回梦曲水凉,晚花舞影见重叠……”曲起,你已开始了一次愉悦的旅行。

随着音律的变化,你的鼻尖长出水草和野花,你的眼前出现一轮皎皎明月,明月当空,唤醒江边那隐在山峦叠嶂中的楼阁钟鼓,“摐摐摐”,你的心里已是一叶泛舟,荡漾在粼粼波光里。

曲毕,你仍停留在那里,久久,不愿离去。           



07

《音乐中的真善美

作者:张亦弛



音乐中的真善美


张亦弛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伴随着春天的脚步,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再次拉开帷幕,作为一名有十年琴龄的古典音乐爱好者,我感到亲切和自豪,因为我年逾六旬的小提琴指导老师多年前曾参加过上海之春的演出,而我也曾作为上海NSO交响乐团成员参加2015年上海之春音乐节的演出。从5岁至今10余年,音乐融入了我的生活,我也在艰辛的学习之路上感受着音乐中的真善美:

 

一、心中有巨人

2011年10月29日,世界著名小提琴大师伊扎克·帕尔曼来上海演出,莫扎特、贝多芬、圣桑等大师的作品,在他的激情演绎下,优美的音符如行云流水般浑然天成,激荡着我的心灵,带给我深深的震撼。这位四岁时不幸得病,此后只能一直坐在轮椅中练习和演出的大师,不仅没有被病魔击垮,反而以惊人的毅力和坚持取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成就。坐在轮椅上的帕尔曼大师显得矮小,但他是我心中真正的巨人!我从他逆境中奋起的事迹中汲取了迎难而上、不断努力拼搏的力量,坚定了自己在音乐道路上一直走下去的信念……

 

二、付出有快乐

2012年,凭借小提琴特长,我以中福会礼仪团团员身份赴静安区孙克仁敬老院为老人们演出。记得那天我既兴奋又紧张,来到表演厅,他们慈祥地问我:“小姑娘,读几年级了?平时又要学习又要练琴很辛苦吧?……”他们亲切的话语缓解了我紧张的情绪。在接下来的演出中,我倾尽全力演奏了老人们耳熟能详的乐曲,赢得了老人们阵阵热烈的掌声。当从院方人员处得知有一位86岁的老爷爷那天恰逢生日,我特地为他演奏了生日快乐曲,大家一起唱着和着,沉浸在开心和幸福中,我为自己能给别人带来快乐感到无比自豪!

从那以后,虽然学业越来越繁忙,但凡有需要发挥我特长的时候,我总是设法挤出时间,参与了多次学校文艺演出、中外校际交流表演、和台湾新竹中学联合演出、慈善公益演出、徐家汇社区文艺表演、各类聚会欢庆等活动,在付出辛勤劳动的同时,我收获了充实、快乐和幸福。

 

三、相伴有收获

2013年,我从激烈的竞争中考入了知名中学的艺术特色班。在这里,我遇到了我的音乐指导恩师。在她的悉心教诲和自己的努力下,我一步一步从学校室内乐团团员成长为乐团首席。老师不仅指导音乐演奏技巧,还在潜移默化中教育我为人处事的道理,令我受益匪浅。独奏强调的是个人技术和音乐理解,而乐团演奏需要更多的是团队合作和默契配合。难忘与音乐相伴、与团队相伴的日子,那一个个披星戴月紧张排练的日日夜夜、那一场场激情迸发的演出和活动,更难忘师生之间的关爱和鼓励、团队成员的互相信任和支持包容,成长的岁月因为音乐而更加美好,我感受到了音乐世界的丰富、广袤和深邃,也从音乐中不断得到修炼和提升。

 

十年以来,我:

观摩了近百场高水平的交响音乐会;

多次在上海贺绿汀音乐厅、东方艺术中心登台演奏;

以帕尔曼在上海演出为题材的作文获得了上海市海峡两岸中小学生作文竞赛总决赛一等奖;

参加了美国圣地亚哥音乐节并作为学校代表团成员赴美国盐湖城高中交流演出;

品学兼优、发展才艺的事迹被学校表彰并获评“校长奖”殊荣……

 

如今的我,马上面临中考,天天在学海中游泳奋进,偶有闲暇,我会拉一会儿小提琴放松一下,也会欣赏古典音乐,倾听巴赫、门德尔松、海顿、德沃夏克、维瓦尔第的作品…… 那一首首熟悉的旋律舒缓了我繁重的学习压力,抚慰了我焦躁不安的内心,也给我插上了放飞心情的翅膀。十多年来与音乐为伴,我切切实实地体验和感受到了音乐中的“真善美”——简单朴素的初心、克服困难的勇气、坚持不懈的追求、与人为善的品行、助人为乐的精神和绚烂多彩的世界。

俗话说“春华秋实”,我期待在金色的秋天——在我迈入高中以后,奏响人生新的乐章,继续向更多的人传递音乐的真善美!

           



08

二泉映月,一种归途

作者:宋长征



二泉映月,一种归途

 

宋长征

 

月光,老街,。自从失明之后,他仿佛回归了一片静寂之地。耳边的嘈杂、往来的人声俱已消逝,只剩下手中的那把弓弦。衣是简朴的衣,虽然已经洗得发白,妻子翠娣还是站在身后扯了扯,即便一贫如洗,也要在人前穿得工整一些。

这是对听者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尊重,更是对音乐的尊重。

这时的月光惨白,在弓弦尚未颤动之前,月亮依然无法明了人世的忧伤。只是一声,那丝弦拨动弓弦,月晕颤动了一下,时间颤抖了一下,位于无锡惠山第一峰白石坞下的惠山泉水颤抖了一下。这是一汪凝聚灵性的时间之水,于唐大历年间开凿,一汪泉水,经过万千松根的存蓄,和砂岩的千涤万滤,清澈,杳然,茶圣陆羽过此泉,洗茶为饮,也不免赞叹为“天下第二泉”。

月是一轮千年明月,引惹过多少儿女情长,也见证过太多欢聚与离别。又一次重头来过,每一次拉响这段《二泉映月》,都会让他怀念起儿时的光景。道之一途,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他不止一次听父亲说起。只是那时懵懂,觉得父亲太过严厉。12岁,别人家的孩子还在藏猫猫过家家的年纪,父亲华清和就让他迎风吹笛,且在笛尾上挂上秤砣;学二胡,琴弦上勒出血痕,指肚上结了一层厚厚的茧。

夜幕降临他看不见,身前围了很多慕名而来的听众他看不见,人世里的霓虹变幻他看不见,他只是睁开墨镜 后面他双空洞的眼,看向月光洒满的夜空。月光是一下子流泻下来的,像遥看银河三千尺的飞瀑,像一万条飘舞的白练,像时间匆匆,在一瞬间涌到眼前。音符开始飘扬,宫音回旋,打破了长夜的静寂,乐调昂扬起来。

你能看见那个也曾头系南华巾,身穿青蓝袍的身影,从少年走向青年。这是一段美好的时光,也是一段充满变数的光阴。17岁,阿炳正式参加道教音乐吹奏,一出手便博得“小天师”的美誉。而后的许多年,《昭君出塞》《听松》《二泉映月》更是让他博得大名。道家有言:“祸兮福之所依,福兮祸之所伏。”事情的发展往往有极而衰。这是让人悲哀的事情,到底是年少无根让他跌入了深深的泥淖之中。

月光在明媚之后走进了云团,每一个听者的耳廓里仿佛都能牵引出自己的长长一生,眼前是一片无垠的荒野,老树枯萎,旋转的飞鸟因疲累而停歇在枝头。没有人出声,哪怕是一声咳,也紧紧地压抑在胸膛。主题在变奏,犹如失聪的贝多芬陷入懊躁与恐慌之中。人这一生,到底要经历多少失落与哀伤,才能明白到最后不过是一粒月光下的尘埃。

总是要走出来的,自34岁双目先后失明,为生计谋,他开始身背二胡走上街头,成为一名街头艺人。《史记》中《论六家要旨》说:道家使人精神专一,动合无形,赡足万物。其为术也……让他忽然明白,所谓的欢娱不过是黄粱一梦,所谓的声色不过是一晌贪欢。落到现实层面,人还是要为生存计,在俗世的生活侧面,有一条通向圣洁的路——音乐。

这一时间,其实应该算是阿炳的创作盛年。《二泉映月》是,《听松》是,琵琶曲《昭君出塞》也是。乃至一二八事变发生后,他又编唱了《十九路军在上海英勇抗击敌寇的新闻》,并用二胡演奏《义勇军进行曲》。这是一个庶民的抗争,用手中的弓弦谱写了民族的风骨。

阿炳演奏,据冯其庸讲述,有其不同于别家的地方。比如《二泉映月》拉到高潮部分,不是用弓弦拉,而是用手指摘那个琴弦,发出“噔噔噔”极为短促的声音。比如《昭君出塞》,马蹄奔跑的声音,军中将士水壶碰撞的声音,大风的声音,都会纷披而来。

音乐是一种归途,从鸟声虫鸣、风声雨声浪涛声进化而来的音乐,其实一直在模仿天籁。听萨克斯曲《回家》,叶落而知秋让人想家,听《斯卡布罗集市》,在热闹的集市背面是环绕的旧日时光与爱情,听《夕阳箫鼓》,是一幅清丽的山水画卷。

那么,听《二泉映月》呢?此时,月光清明,你能看见一个人命运多舛的一生,而或看见月光下走来的自己,寻找到一种归途。

——他,瞎子阿炳,原名华彦钧,终年57岁,葬无锡西郊璨山脚下一和山房。

           



09

陶笛入梦

作者:刘梅花



陶笛入梦


刘梅花

 

    大雾弥漫。昏黄的灯盏下,听雨点敲打屋檐。雨下的并不大,嘈嘈切切,惊动起一些微弱的声音来。牛毛雨丝儿掺在雾气蒙蒙的黄昏里,教人觉得空气都是甘醇沉厚的。树枝子清瘦,都还未撒叶呢,看上去枯纤如柴,在窗前微微摇晃。树梢却看不清楚,浸没在大雾里,有一种模糊空荡的迷蒙之美。

陶笛的清音,就在这时候走了很远的路一波一波赶来,在雾气弥漫的时分抵达。桌上的绿萝太绿了,把一身的绿气儿都沉淀下来,黑沉沉的墨绿着,一种说不出口的柔粹深美。陶笛的音律声里,绿萝有一种淡雅的尊荣。

一曲《千年风雅》。柔美幽咽的曲调,低低穿透雾气踏雨而来。古老的音乐,是碎碎念叨的旧光阴,是世事沧桑的深沉隐秘,教人心里慢慢渗出点点滴滴无可奈何的清愁和苍凉。想必,酒到微醺的李清照,也在这样的黄昏收摄了心意听过此曲吧?

痴痴坐着,支楞起耳朵,捕捉陶笛千年气韵。一声比一声低沉深邃,却忽而又宽广透彻起来,是那种恍然的薄柔回转不绝。没有俗世之热闹,没有浅薄虚情,只是一种苍莽辽远的天籁之音,纯净,寂寥,空荡,慢慢落在雨天里,教你去充足的沉思。这人生的况味,亦是迷人,亦是枯瘦,亦有花落鸟啼之叹息。

透过音律,我琢磨那闪着玛瑙一样色泽的陶笛。当初陶泥烧制的过程,大约也是一种生命的淬火吧?不然,怎能生出如此低沉苍凉的曲调?恍惚之间,那笛音,似乎仍旧饱含着泥土的的味道,细瘦,干净,裹挟着和广袤的大地平起平坐的气象。

一曲陶笛古调,说苍凉,似乎是苍凉的。红尘之人,大约多是孤寂的,遇见知音的时候不多。可是,还可能在苍凉清淡里藏有轻薄蓬松的柔韧来,不妥协的孤傲,不失本色的幽柔—— 一面孤意茫然踽踽独行,一面决然反击。

灯影绰绰里,又换一曲。这一曲,说瘦呢,也是瘦的,可是只觉得惊心。这细瘦里,有高山,有旷野,也有人间温情。音律高高扬起,倏然又落下,像一串急速奔走的脚步,骤然却停下来——正在滚滚红尘里疾步,却猛然遇见,是惊讶,也是悲喜沧桑。哦,原来你也在这里。而后,那音律深幽平缓,一波一波传荡,宛如一声一声轻柔的叮咛。相见亦无事,不来忽忆君。人生多少况味,都在一声笛音里,不言亦不语。世间难有的清寂之气,只在无言里独行。

到第七曲,折回头,又吹一曲《千年风雅》。喜欢这曲,就像雾气蒙蒙里,瞧见山顶木屋有一豆灯火,微微摇晃跳跃着。这是一种清美而孤然的意境,满山遍野弥散,教人痴然向往。总觉得,这陶笛,该是古时长安街的白袍少年郎在高楼上轻轻吹奏。

笛音又起,像那闲茶,突而入喉,一股淡然天真的气息回旋不散。恍惚是一种田园生活的澄澈朴拙,清寂无忧,心生喜悦,哗啦啦撑开在雨天里。那音律,似乎都化作粒粒水珠,一路泼洒开来,直抵我的书桌。苍绿的绿萝,都沐浴了水分,骄矜喜气。一曲未了,澈泪泫然。世间种种好,深藏于心间。音乐之暖,是繁花不惊的那种暖,只适合安静的接纳,不肯轻慢了古韵。

只觉得,心神清寂,凝止在渺茫的时空里。只觉得,这曲乐谱里每一个音符,我都能懂得密码,自由出入。是的,倘若这支曲子有锁的话,我应该有一枚钥匙,一枚未褪尽铜色的古钥匙,悄然打开。

从未想过,一枚陶笛,竟然能吹出内心的气场,是清风徐来,拔开树叶,簌簌一路贴近又远去,复而又折转回来。或者,一定有一些说不清的东西,一直潜藏在源深之处,像老时光里褪色的嫁衣,正深藏不露,却猛然被笛声惊动起来——如果我藏有旧木头大衣箱,相信箱子里的红嫁衣,褪了色,却仍旧红着。

           



10

中国故事的音乐情怀 

作者:郁丽娜



中国故事的音乐情怀

 

郁丽娜


第三十四届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在上海交响乐团音乐厅开幕,非常有幸我能参与其中,今年音乐节的主题融入了《中国故事》,用音乐的形式向世界讲述中国故事,同时也展现了中华民族坚定的文化自信。让我感到最特别的是叶小纲先生的新作——交响组曲《敦煌》也在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开幕式上进行了世界首演,这是中国音乐家首次尝试将敦煌壁画内容表现在音乐创作中,全曲以莫高窟的壁画为蓝本,分为《逾城》、《九色鹿》、《阿修罗》、《金光明》、《天衣》、《伎乐》、《帝释》、《丝路》八首作品。这场演出让我领略到了交响乐与敦煌的完美结合。

有人说走一次敦煌,就像阅读了一遍中国艺术史,用音乐演绎出来的敦煌,那更是一场视听盛宴。特别是《九色鹿》那段让我身临其境,悠扬的音乐把我领进了九色鹿的世界:在古印度恒河边,有一只美丽的鹿,她身上的毛色由九种不同的颜色组成,姿态健美,动人心魄。一天,九色鹿在恒河里奋力救起一个失足溺水者,当溺水者要报答它时,九色鹿只是要求他保守见过自己这个秘密来作为回报。溺水者满口答应,谢恩而去。豪华的宫殿里,王后梦见美丽的九色鹿,她一心想用多彩的鹿皮做褥子,用鹿角做打拂柄。在王后一再的恳求下,国王爱妻心切,最终答应了她昭告天下寻找九色鹿。重金悬赏之下,那个溺水者禁不住向国王透露了秘密,并给国王和他的军队带路去猎杀九色鹿。九色鹿虽有好友乌鸦的报信,终还是没有来得及避开。当它见到那个溺水者时,悲愤的眼泪流下了眼角。它用人语向国王说明了一切,被感动的国王从此下令不许任何人伤害、捕捉九色鹿。而那个溺水者因为自食其言,顿时浑身长疮,满口腥臭。

音乐随着故事的发展起起伏伏,一段段音乐展现着一幕幕场景,我喜欢《九色鹿》是因为这个故事告诉了我们什么是美,什么是恶,什么是谎言欺骗,什么是纯净善良。《九色鹿》的世界是个纯净善良的世界,它是一只白色的鹿,象征着纯洁,它清幽洁净,不沾尘埃。它有一颗博爱的心,无论是谁需要帮助,它就会伸出援手,它是善良和纯净的化身,它的世界是有个无边的大爱世界。故事中鹿王不顾危险,亲自来到国王的面前,指责溺水者的忘恩负义,最终感动了国王,士兵们也主动放下了弓箭和武器。九色鹿就是真善美的化身,九色鹿的世界就是真善美的世界。与交响乐的结合,这不就是音乐中的真善美嘛!

正是因为九色鹿的善良和博爱,它的故事才会在我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如今,叶小纲先生用他独有的音乐方式诠释了这个充满中国特色的故事,他将中国元素揉碎后化入音乐之流,与西方技法融会贯通,让音乐自然散发出一种中国气质,他以音乐的方式通过交响乐的形式表达传承和留世,让音乐中的真善美“走进”人心,让中国故事走向世界。

           



★ ★ ★  市 民 优 秀 微 评 人 (20项)



公示期自2017年6月20日至2017年6月22日。如对获奖作品名单有异议,请在6月22日前与我们联系。


联系人:张颖洁

电话:021-54241007

邮箱:zhangyingjie83@126.com

上海市民文化节指导委员会秘书处办公室

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组委会办公室

2017年6月20日

戳“阅读原文”查看音乐中的真善美更多参赛作品~

友情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