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
这件事有些羞于启齿,我跟身边几个朋友说,我要去成都看李剑青。
是的,李剑青。这是我前些天成都之行的缘起。往返3600公里。作为一个长期手持保温杯的30+劳动妇女,如此“追星”——这在我以往的人生经历中从没出现过。
现在我试着多花一点勇气,把自己摊开来,把李剑青说给大家听。因为,我真的太希望他能红,他能被更多人喜欢,哪怕需要说多一点来自一个粉丝的私人感情。
你懂的。年岁渐长,把自己摊开来,实在需要勇气。
李剑青的特别之处在于他真的很特别。有扎实的古典音乐基础,在广西众多少数民族音乐的环境里长大,加上他传统、内敛的个性,注定会让他的作品呈现出不一样的气味。
这些年来流行的所谓“中国风”,我始终觉得是差点意思的。用五音调式、用丝竹管弦、再摘出唐诗宋词、半文半白的唱出来——当然,结果之中也有“好听”的——但始终差点意思。
直到我听到李剑青的《伐檀》、《关雎》,明亮的小提琴——西洋乐器,无碍“中国风”表达,加上他收放自如的吟唱。这些是符合我对《诗经》的想象的。干得漂亮。
至于这个夏天《仍是异乡人》的大放异彩,一半归功于几位词作者的文字魅力,另一半,确实是李剑青令人佩服的才情。谱曲时断句的精准,情绪起承转合的恰到好处,层次丰富的编曲和和声,以及吉他和弦乐的演奏,都是他。每一首作品都完整而立体,进而百听不厌。
是的,百听不厌。似乎每听一遍,都有新发现。他下了太多功夫,才藏得住这么多心思,在短短的一首又一首歌里。
更重要的是,以上种种的李剑青,是独一无二的。西洋音乐里没有,华语音乐里没有。他大概也不能被归类为世界风——那些恢弘大气磅礴震撼,而他,最后还是要默默走回你心里。
这些当然是令我喜欢他的理由。但似乎还不足以成为我翻山越岭去看他的理由。
那个充分的理由,应该是,我对他太好奇了。我好奇他是如何硬着头皮千里单骑,如何耐得住寂寞沉得住气,如何平衡自己的骄傲和自卑,如何踉踉跄跄的走到这里。
半个月前的那场成都演唱会,我以为他卖出了那个剧场的两千张票——座位图上看是这样的,实在太为他高兴。然而现场并非如此,以致入座时我心凉大半。
他不算高,很瘦,驼背明显,舞台强光下唇很红,唱歌时专注,拉琴时潇洒利落。一切和我想象中并无差别。
他不无自嘲的说着自己的漂泊和失意,说好多人觉得他写的曲子配不起陈信宏老师的歌词,说这个系列是一首又一首失败的案例,说我唱得没有杨宗纬好——虽然这些本是他要发片的歌,说这个民间小调乐队也帮不了我如果唱破了就唱破了吧,说我这就唱给你们听。
现场的掌声是诚恳而热烈的,我在某几处掉了泪。
结束时我们喊了很久很久的安可,他没有回来。
我看到他高水准的现场表现,才情满溢。他值得更大更好的舞台。而我也相信,他“不会红到骇人听闻”,他也“不怕黯淡没人问”。
我看到骄傲,看到倔强,看到犹豫,看到无奈,看到沮丧,看到挣扎,看到坚持。
这些词语,也许无关他。
这些是我,是我,是我。
我在他身上看到我自己。
正如早前他毫不避讳的在豆瓣上写的,“这几年,半夜小酌时,常常突然向着远方莫名其妙的失声痛哭,且音量比之前有所加强。”
这也是我,是我,是我。
我在他身上看到我自己。
他是硬着头皮千里单骑的人。出城,匆匆,不过平凡故事。
我是没有生息留在故里的人。在家乡,是不变的事。
他让我看到了人生另一个方向的想象和可能。
出城入城,离乡回乡,漂泊安稳,都是不变的平凡故事。
年岁渐长,幻想早已消化。主角不是人人能当,跑龙套也有跑龙套的活法。如果还有硬气,那都藏在了心底。遇事多自省,不随波逐流,守住自己的领地。
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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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金芳芳
泉州姑娘,爱音乐,听相声,最擅销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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